无人知晓
一，二，三，四……十二，十三。
孟佳数了数烟灰缸里的烟头，然后起身把它们都倒进垃圾桶里。
她没有严格控制自己抽烟的频率，但她答应过王霏霏会少抽一点。王霏霏不太喜欢烟味，她也就换了味道更淡一点的薄荷烟。
今年是她和王霏霏认识的第十三年。
孟佳是一直知道自己喜欢王霏霏的，是那种不能说出口的喜欢。
她和王霏霏是做练习生的时候一起认识的，然后一起出道，也一起在舞台上辉煌过，后来孟佳因为一次舞伴的失误，练习的时候受了伤，不能继续做梦寐以求的唱跳歌手之后就退出了娱乐圈。
她用自己之前的存款和朋友合作开了一家小酒馆，店面不是很大，收入还不错，有的时候她会去那里蹭自己的酒喝，兴致来了还会在店里唱一会儿。白天的时候她在一个舞蹈机构当老师，倒不是缺这些钱，只是王霏霏觉得她需要给自己白天找点事情做，免得总是一个人在家瞎想八想。
王霏霏，又是王霏霏……
王霏霏倒是继续在她们曾经一起努力的路上独自前行，虽然没有那么顺利，但也是小有成就，有时行程满档的时候一个月都没能看来看孟佳一次。
孟佳也不恼，她给了王霏霏自己家门的密码，让她空了可以直接过来。但王霏霏总是会提前和她打个招呼，说是怕扰了她原本的行程。
哪有什么原本的行程，你不一直都是最高优先级吗？
但孟佳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她和王霏霏在感情里早就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孩了，虽然也说不上情场高手，但两个人对对方的情绪总是能敏感地抓住。比如孟佳恋爱时王霏霏刻意的疏远，王霏霏恋爱时孟佳装作无意地问到他们的感情怎么样。
“不靠近 不走远 不定义 像玩笑的暧昧”
孟佳没有和王霏霏表过白，但是她知道王霏霏是知道她意思的。孟佳的眼睛会说话，这句话是王霏霏经常会夸她的一句。孟佳看她的眼神灼热而直接，基本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里面那些不用说出来的东西。
王霏霏没有挑明说过这件事，但在孟佳越发靠近和以为自己即将到达终点的时候跟她说，
“孟佳，我恋爱了。”
没有什么狗血的祝你幸福，也没有伤春悲秋的泪流满面，孟佳记得当时自己的表情愣了一会儿，然后张牙舞爪地扑上去用玩笑一样质问的语气问她，
“是谁，是谁抢走了我的王霏霏，你告诉我，我要去和他battle。”
王霏霏到最后也没有告诉她对方是谁，只说是个很温柔的男人，有着好看的手指和温暖的笑容。孟佳没有问太多，有的时候和王霏霏打电话的时候会问起他们的感情怎么样。
这个问句的目的性太明确了，但孟佳坚信，既然王霏霏想要装傻，也必然不能拆穿她这点拙劣的演技。
王霏霏的确没有。
两人的恋爱没有坚持很久，孟佳在一天上课的时候接到王霏霏的消息说自己晚上会过来。回信息问对方想去哪里吃饭的时候，王霏霏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想和你呆在家里。”
如果去掉王霏霏的语气，孟佳险些都要以为这是一句情话。但她敏感抓到了那语气里的一点点变味，像是刚哭完的样子。
她给王霏霏回了一个好，然后点开了两人共同好友的聊天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王霏霏失恋了，是她自己提的。
晚上王霏霏进门的时候孟佳已经在家等着了，门口有专门给王霏霏准备的和孟佳情侣款的拖鞋，孟佳站在玄关张开双手等她。
“王霏霏快来，到佳鸽的怀抱里来。”
“不正经”王霏霏笑着把手里特地给她买的零食扔给她，自己换了拖鞋进门。
零食是孟佳在韩国最喜欢的那款，平时已经很少能买到了。孟佳开心地发出了鸽子叫，把零食放在鞋柜上，还是走上前把王霏霏抱了起来。
“让我抱抱我的霏是不是又瘦了”
王霏霏几乎是身体本能就用腿勾住了她的腰，她闻到孟佳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她送的那款。
把王霏霏放下来之后两人也没有松开这个拥抱，孟佳把头搁在王霏霏的肩膀上蹭着她的头发，手臂把她圈得很紧。
“你是不是知道了”话是疑问句，语气是肯定句。
“嗯”
王霏霏本身是不想哭的，可能是孟佳的怀抱太温暖，也可能是最近的行程真的太忙。暖色的落地灯下，王霏霏被孟佳圈在怀里哭了个痛快。
后来两人喝了一晚上的酒，王霏霏其实是不爱喝酒的，也不让孟佳多喝，都是胃不好的人。今天可能是特例，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过去聊到现在。
也没有提过王霏霏那个前男友。
喝到晚上两点，孟佳去阳台上抽了根烟回来的时候王霏霏已经抱着双腿靠着沙发睡着了。孟佳看了看茶几边上的酒瓶，意识到王霏霏今天真的喝了不少。
“乖，别在沙发上睡”，孟佳凑近她，轻声说，“我抱你去床上好不好”
也不知道王霏霏听清没有，迷迷糊糊嗯了一声，乖巧让孟佳把她手里的酒杯抽走，然后环住孟佳的脖子。
王霏霏很轻，孟佳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
“当心你的腰”，王霏霏窝在孟佳肩头的时候出声提醒。当时孟佳受伤退出舞台，伤的就是腰。
孟佳勾了勾嘴角，王霏霏你总是这么贴心，让人欲罢不能。
小心把人放在床上，孟佳把夜灯的光调到最暗，给王霏霏按了按被角。床上的人呼吸均匀，不知道睡着没有。夜灯的光照得人更加柔软，王霏霏像是一只温顺的白兔，被她紫色的薄被包裹着。
孟佳很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个机会可以肆无忌惮地贪婪王霏霏，她将王霏霏的五官印进了自己的脑海，也刻意控制了自己视线在她粉色嘴唇上停留的时间。
这样就很好了孟佳。她对自己这么说。
孟佳决定去收拾一下今晚的酒杯，起身离开房间的时候听到王霏霏的声音。声音很轻，让人不知道是不是梦话，但一字一句都落尽了孟佳的耳朵里。
她说，
“对不起，佳”
“无权为你崩溃 却带一点惭愧”
“我不够好 害你亏欠”
上海的初秋不是很冷，穿着短袖的孟佳在阳台上又点了一根烟。
“没关系的王霏霏，都没关系的”
【tbc】
*原本以为是激情短打 谁知道我就是一个话唠
*还没写完 不知道会写多长
*祝食用愉快 顺便求个评论
